Twainɞ

Cr.你说的曙光

 

·迟到的童队生贺

·全员向

·治愈系

·退役日常向

·人人都爱童无敌

·ooc慎

·不上升真人

·题目出自海子

·BGM - <secret base~君がくれたもの~>

·童扬0428生日快乐

 

 

 

我相信

十年后的八月

我们还会再次相见。

 

 

闹钟响到第五秒的时候,童扬睁开了眼。

他有点累,没撑住又合了回去。

大概是昨天晚上睡得太匆忙的缘故,窗帘并没拉严,有熹微的晨光从缝隙渗进来,映着他微蹙的眼眉,东风破晓般精致温柔。

还是不习惯吧。

过了不到一分钟,童扬就很自觉的掀开被子下床。

突然起身的动作让小腿肚子起了微微的痉挛,童扬下意识的弯下腰,抓住瘦削的踝骨轻轻揉搓,没忍住叹了口气。

……不年轻了啊。

他划开手机,是七点三十二分。

洗漱的中途牙膏沫沾了一点在手上,童扬没多注意,眯着眼叼着牙刷在打今天的领带,他的动作很熟练,修长有力的手指在细腻的绸布间缠绕,最后泡沫大约是蹭到了内侧的某处——反正成品的表面是没有见到它,没发现始末的童扬往上卡了一下位置,随手把口漱完。

头发长长了些,快要将眉毛完全覆盖住,他孩子气的用指尖量到底差多少毫米,量完又觉得烦,看来周末还得抽空去一趟理发店。

他走出浴室,昨晚整理好打印出来的文件还搁在桌上,他揉揉眼睛,低头仔细点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模糊的地方,才转身放进公文包里。

要出门的时候手机来了条短信,童扬划开来看,是公司的老总。

“今天你生日,平常也没什么福利,就给你放天假吧,不用来上班了。”

童扬印象模糊的伸手摸了摸脖颈,虽然颈椎的伤已经几近痊愈,但这是他好多年养成的习惯动作了……很难改。

墙上的日历的确用鲜明的红笔标了圈圈,他其实不应该忘的,只是刚搬到这个单位上班不久,有太多事情要忙,脑子又蒙着没睡醒,一时半会实在想不起来到底生日不生日。

这两天倒是接到不少祝福短信,还约好了朋友什么时候一起吃饭的。

——睡得脑子都糊涂了。

不过我们公司有这个规定吗。童扬在脖子上留恋般最后蹭了蹭指腹,好容易把现在的情况整理清楚,谨慎小心的性格还是让他决定打电话亲自跟老总确认这场突如其来的假期。

收到一万个肯定的回复之后童扬答应着电话那头十分客气的“好好玩一天放松一下”的叮嘱挂了电话,觉得自己有点实力懵圈。

那就好好休息吧。

童扬松了口气,因为早起而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懒劲儿和瞌睡劲儿一下就上来了,他很干脆的把自己整个人瘫进沙发深处,沙发小了些,腿便长出来一截,被他坏心眼地撂在茶几上。

撂完了他才发现皮鞋没脱,还是脏的皮鞋。

……

我觉得我还是换套衣服出去走走比较好。

 

他去衣柜取了套宽大的T恤长裤换上,青年有点瘦,在圆圆的领口处露出一截平直优美的锁骨,衬着微微陷进去的颈窝,漂亮得惊心动魄。

童扬眨眨眼,把指尖又搁在眉前量了量,动作还没做完,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锱铢必较的特性很像年轻人常说的强迫症,他瞧着镜子里那副已经算不上年轻人的面容,眼睛浅浅的弯了起来。

那是一双,温柔又多情的桃花眼。

曾经有那么多人说,童扬这个人怎么长得这么好看,整个电竞圈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看的了。其实他最初听到这种话的时候不算高兴,因为并不是靠外表吃饭的职业,却因为出挑的外貌受到过多的关注,总会引起很多不好听的非议。后来喜欢他的人越来越多,童扬也就渐渐的想明白,外表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看到一个人长得好看而去关注也不是一件错事,而自己唯一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增加更多的优点,让那些因为外表喜欢上自己的人,会因为他身上所具备的更美好的品质,从而长长久久的喜欢下去。

都过去了。

童扬打开门,决定先去吃个早饭。

附近的街道有家生意很不错的早餐店,卖些包饼粥点,他似乎还从来没有好好的坐下来吃过一顿。之前赶上班都是匆匆买两个能拿在手上的路上吃,周末……周末他一般睡到下午。

找了个靠里的位置,童扬随便点了份粥,想到自己生日,又加了两个鸡蛋。其实也不过是很家常的味道,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带着很浓的烟火气息,在闹市里显得格外温暖。

他很没形象地伸个懒腰,得到温饱的胃里无比舒适。

想了想他还是没开车,意欲徒步熟悉一下自己刚搬过来的上海新区环境,顺便吃饱了消消食,这么一想计划挺完美。

天气很好,没什么云,这个年代想在上海看见蓝天略微有点难,有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背上,却也足够他消磨一个早上的时光。

没有导航,没有定位,没有方向,他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大摇大摆的四处晃悠,路过许多崭新的商铺和楼盘,便好心情的张望一下,见到喜欢的就进去逛一圈,很随意。

以前……以前大约是不能这样的。

要去哪儿,保姆车直接送到目的地,下车没多久还要被粉丝gank,基本上速战速决,因此过了这么些年他并没养成逛街的习惯,今天……今天他心情好。

这么长的时光都过去了,电子竞技慢慢也有了新崛起的行业,有了新的受人瞩目的焦点,新的捧杯人,新的生生不息的轨迹。他们这群老老老老老一辈的电子竞技人,也就成为了一座丰碑,一盏灯塔,寻常年日晴空万里的时候,基本不太容易被人想起。

都过去啦。

童扬抬起眼,发现自己走着走着到了附近的一条好像在准备重建的老街,脚下是破旧的交叉路口,四周的建筑一片狼藉地掀起重重烟霾,有点呛人。

他却走上前去认真的辨认着建筑的布局和样式,连灰尘迷了眼都恍若未觉。

 

他记得这条街道。

离当年的闸北区不远,以前,每次从家里回基地,总是要路过的。

可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不要回到那里去。

那条宽阔明亮的马路,繁茂郁葱的树木交错纵横,墨玉色的建筑在日光下泛着细碎斑驳的芒线,两旁的饭店一类商铺井井有条地陈列,生机勃勃的孩子们或嬉笑打闹或安静从容地进进出出,有着好多好多年前他们的面容,在他们穿山越岭的另一边,风华正茂。

那样明亮又多色的记忆。

童扬抬头望着淡灰色的天空,闭上眼睛,眼眶在用力的发热。

在离开好久好久之后他渐渐明白,人的一生很多时候都在被迫选择,被迫和很多东西告别。走在划山分水的岔路上才能明白人必须和以前的自己告别,那些灯光,那些座位,那些流着热泪淌着热血的人们,时光太残忍,让他的故事越写越厚,直到再也找不到一个听完他全部故事的人。

再也找不到,一个知道完完整整的童扬,既知道他的辉煌他的荣耀,又知道他的平庸他的寂静的人了。

再也找不到了。

他总是不断地跟自己说,说你是大人了,要对自己有一定的要求了,不能总是想着过去,想着自己,想着曾经怎么怎么样,偶尔怀念一下虽然没有关系,但大多数时候要懂事一些,要足够坚强足够隐忍足够沉默,这个世界上原本也没有人能风光一辈子。大家都是这么长大的,你也一定可以做到。

可是当他又一次清清楚楚的想起那栋坐落在闸北区的建筑,那些震耳欲聋的欢呼,那些光华万丈的荣耀,那些蒙头痛哭的夜,那些战战兢兢步履蹒跚却咬牙顽强挺过去的艰难,还有那些拉着手并着肩唱着歌哭着笑着跳着发誓会一直战斗下去的人,当他想起这些的时候,他才发现人不管再怎么长大,总有一些东西,美好到跨越残忍的时光万丈,让你只要想起来就会忍不住泪流满面。

这和长不长大,年不年迈,老不老去,没有丝毫关系。

它们是他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太阳光气息的衬衫,和,日复一日的梦想。

高晓松说,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童扬想,原来他也是有远方的,他的远方在广州,在上海,在伦敦,在巴黎,在每一个他们肩并着肩鞠过躬牵过手,奋斗过苦战过废寝忘食过的地域。是他永远到不了的远方,占据了他心底最遥远最遥远的位置,它们永远不会出现,却也永远不会消失。

童扬站在那个破旧的交叉路口,迎着灿烂的日光,没头没脑的流了眼泪。

在自己老去之前,年长之后,还有契机再一次回忆起来,再一次在脑海里看了一眼平常根本不敢想起的,那些年华里的那些人。

他觉得这样就很好,真的。

 

有人在后面很轻很轻的拍了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大概是某个觉得他很奇怪的路人。童扬有点慌乱的低头擦了擦眼睛,迅速装出一副啊是太阳太刺眼的模样,好整以暇地转过身去。

在那个破旧的交叉路口,背着绚烂无比的日光,隔着长长的记忆那头,他看见那群肩并着肩微笑静默的人,他们那样真实地站在他面前,却又虚无得像间隔了时光万丈。

明明不再年少了,可在他心里,好像昨天才刚刚分别。

那是他,永远不会过去的过去。

他们弯着眼,举了个极其中二的应援牌子,靠在一起的身影乱七八糟的,你挤我一下我挤你一下,完全是还没张嘴就已经决定要各说各的了的样子。

“童队,生日快乐。”

“明凯说请吃好吃的,诶,要宰快点宰,这都多少年了没碰上这个机会。”

“那可不,好久庆祝一次扣神生日,我们吃顿好的吧。”

“就想着吃,吃饱好好玩一顿嘛,我们都大费周章打电话给你老板请假了,就为了能好好玩一天。想玩什么,扣神你说。”

“tong,dui,sheng,ri,kuai,le.”

“对对对,这次说对了。”

“怎么金赫奎中文还说的这么烂,田野你有没有认真在教啊?”

“你别说骚话行不行爱萝莉你了不起你来教啊……”

“%*)&#@……”

果然一张嘴就开始了七嘴八舌毫无头绪的鸡同鸭讲,中间夹杂了广式普通话港式普通话滇式普通话,nl不分的辣鸡武汉话,半生不熟的中文和韩文的小声交谈,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曾经司空见惯的样子。

他记忆里,最鲜明的样子。

“诶。童队你怎么哭了啊?”

童扬感觉到自己脸上汹涌的泪,他指了指太阳,张嘴说了两个不成字的音节,就蓦然停住了。

他再也说不下去,他再也没有办法,他再也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掩饰他的想念。

他抱住了面前那群挤挤挨挨着没脸没皮没正没经的老小孩,他用力的拥抱着他们,拥抱着他们每一个人,他们迎着日光那样灿烂的大笑着,却在那样灿烂的大笑声中,泣不成声。

 

记得有人说,你的好必须要有人懂,才能够被承认。

可惜这个世界上,太多只懂看外表的人,太少愿意聆听的人,所以,你不是不够好,而是没有遇见懂你的人,懂你多少,就是爱你多少。

这些人,他们都那样的深爱着彼此,以至于重逢的时候,没有说到两句玩笑话,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是那么那么,那么的想念你。

 

切蛋糕的时候童扬许了愿,田野十分孩子气的问他要透露愿望的两个字,童扬笑了笑,想起太阳迎着风耀白的那一片,灼灼烧眼。

曙光,他说,我许的愿望,是曙光。

Shen me yi si?

一边的羊驼认真的不耻下问,田野就噼里啪啦跟他从希望讲到失望讲到梦想,中英韩三国语交织着证明野神一如既往的外语能力——虽然比起他想表达的深刻用词略微肤浅。

童扬看着满屋子一如既往吵着闹着笑着跳着吃着喝着的老小孩,有话藏在喉咙口,被他深深的咽了下去。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我说的曙光是。

大风从东吹到西,从北刮到南,穿过浩浩岁月洪荒,踏过茫茫九州大地,你和我,我们还能再次相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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