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 Dilemma /进退两难X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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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之如饴>
“别吧，韩援的饭菜简直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赵志铭捧着碗吊儿郎当地路过，视线落在桌上摆着的三四盘再普通不过的中国小炒，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许元硕面无表情吃完了一碗饭，用破天荒的没添碗来表达他的不满。
金赫奎目光散漫坐姿随意，手里拿筷子一下一下戳面前那份几乎没动过的白米饭，脸上一个大写的生无可恋：我的石锅拌饭呢，我的炸酱面呢，我的干白菜炖鲭鱼呢，这都是什么，我是谁，我在哪儿，是梦吗，是梦吧……
田野帮金赫奎夹了一筷子炒肉，虽然表情对这人的挑食致以崇高的无语，但嘴里还是挤出满满都是哄孩子的语气：“Eat eat eat！好吃的，超级好吃。”
金赫奎瞥了一眼他极不喜欢的干巴巴菜色，嫌弃地皱起眉，连连摇头摆手，恨不得用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来说明他的不相信。
田野挫败的搓搓脸。
得，这人好容易倍儿香地吃了两顿饭，又得靠零食度日了。
正巧后勤部的工作人员路过，田野着急忙慌地叫住他：“新来的韩援煮饭阿姨今天怎么没做饭，韩援都快饿死在饭桌上了。”
那人挠挠头，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有这么个人：“啊……你说的是那个新来的女A是吧。她好像上次脚伤没好又弄坏了手，请了一天假。”
一天还好……田野松了口气，下一秒又不放心地追问：“明天肯定来上班的是不是？”
“这我不清楚啊。”那人似乎是觉得百年难得一见这样的野神，有些好笑，“田野，你吃中国菜还吃不惯了是吧，这么上心？”
野神腾的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干脆把那人往门外一推，声音恶狠狠的：“走走走，别打扰我们吃饭！”
一回头看见桌上的羊驼花费十分钟把一碗米饭戳得千疮百孔，大功告成地拍拍手准备走的样子又气得不行，一把把他按回椅子，举着筷子开始说教：“Eat！Why no eat！”
金赫奎闭眼睛，此人已睡着，有事上拌饭。
“Meiko，you ask what？”
小孩儿愣了一下，条件反射转身，在饭桌的另一边，寡言内敛的少年微微抿着唇，眸色漆黑深邃地望过来，有些看不清内里包含的情绪。
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刚才自己和工作人员的对话，田野以极快的语速简短回答道：“The cooker，hand bad，tomorrow come。”
其实童扬不是特别能理解这对明氏师兄妹的相处模式。
“这是你师妹，手烂了你也不表示表示？”
童扬恨铁不成钢地拿勺子敲了敲碗沿，热腾腾的白气飘出来，对面大吃特吃吃得正欢的某打野的神情便有些看不真切。
“表示什么？”明凯扯过一边的纸巾擦擦鼻涕，“又不是我弄的。”
童队无语的喝了口粥。
“就是以前高中的时候社团的师妹，因为一些事情……嗯，就有些来往。”明凯从自己碗里挑了块瘦肉吹了吹，塞进他嘴里，“那孩子挺能吃苦的，别在意就行。”
童扬不情愿的嚼了两口，觉得有点干，低头又喝了口粥：“再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吧？”
明凯不以为然，转眼又挑了块肉：“她哪有你娇气。”
“啪”。
被自家上单拿筷子狠狠摔了下手背。
“娇你妈。”
队霸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腾出手去剥鸡蛋，口中接着碎碎叨叨：“你不知道，就以前我打中单那个时候，大家都穷得要命，明熙她家里那段时间也不好。那年她刚上大学嘛，她生日我就花工资带她吃了顿好的，后来她硬是饿了三个月，在我生日的时候请我吃了顿必胜客。”
他把鸡蛋壳仔仔细细摘干净，确定没留下一点残渣，才递给一脸嫌弃的童扬。
“这种人你对她好有什么用，就是个糙孩子。”
童扬撇嘴。
“我不吃蛋黄。”
“不行。”
“……”
他很有耐心的盯着童扬吃下半枚鸡蛋，自己匆匆忙忙扒了口粥进嘴里，夏末午后的气温没掩住碗里蒸腾的白雾，滚烫的热气冲进眼底，明凯忽然有一种快要流泪的错觉。
他想起那个灼灼如烈火狂焰的少女，她哑了嗓子带着哭腔说，明凯，你知道吗，我原来幻想好了无数种初遇，自言自语了无数遍你好和再见，要怎么笑，手要放在哪儿，韩语的咬字要怎么样才不显得突兀——我恨不得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最温柔的词汇都堆砌在那一眼上。然而，那天晚上，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一头雾水的他和满脑子做爱的我。
那你希望，我是说知道还是不知道。
明凯吸了吸鼻子，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基地那头一贯话少的少年回了条短信。
“Yes, that girl is my sister,I told you before.”
发完短信，队霸边稀里呼噜喝粥边头也不抬的说道：“童扬，你敢扔蛋黄试试看？”
童队瞬间停下了手上把蛋黄往垃圾桶里挖的动作，先是小心翼翼观察了半天对面那人的脸色，发现没什么机会之后只好悻悻然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明凯静静地看着自己对面那个少年，套着瘦削身板的黑色短袖衫，低下头的时候微微弓起嶙峋的肩背，搭在勺子上的修长指节，白色的雾气袅袅遮住他的脸，整个画面就变得很淡，淡得像一场飘忽深邃的梦境。
他想，他和童扬认识不算特别久，再多也不过三五年的光景；走的路不算特别艰难，电视剧演的生离死别情缘错落之类，也极其庆幸没有遇上；在这么短的时间，这么顺风顺水的过程，比起明熙来说，他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挚爱。
打电竞这么多年来，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有时候他面对这一路受过的责骂、侮辱、艰辛和坎坷，甚至会想哪怕自己获得了再大的成就，还是会有无数的人对他充满这样或那样的质疑。电竞像个无底洞，贪得无厌地吞掉了他所有的努力，却还是没有一点餍足地依旧在无休无止的训练和比赛里向他张开大口，告诉他，你还有不足，你还不够。
他到底，还要做到哪个程度呢。
似乎是吃得太急被烫到，童扬便在白雾那头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来。
可是，但凡看着这个属于他的，眉眼精致狭长神色飞扬漂亮的少年，他便知道，这条路对明凯来说，还能走很长很长的时光。
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再大的苦难也好，反正他在身旁，就足以支撑他走过漫长的一生。
明凯笑了笑。
命运它终究，没有亏待我。
“你多吃点，太瘦了。”
“唔唔唔我吃好多了别再夹肉！啊明凯你看你身后有飞机！”
“……”
童扬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TBC.
【小尾巴】
不是我拖进度啊宝贝儿们……是再往前就是夏季赛赛末这种毒死人不偿命的时间段了赶紧趁机发两章糖是不是……真的不是拖进度我最近考试一点也不想补那段时间虐心的比赛视频……
